话说翠兰不胜八戒,眼见力不能支,便以退为进:云头一跌,降下地来。八戒看见,当那取胜已到手边,哪肯放过,也云头一跌,撵将下来。缠住翠兰,愈战愈勇。翠兰见近身难得赢他,便又一跃而起,欲寻契机,一举取胜。八戒却识其心思,不给机会。也一跃而起,贴近于她,使出取经时水中戏蜘蛛精法:泥鳅也似,钻其胯下、蹿其胳肢窝下、撞其胸前,贴其后背。更有甚者,不时还瞅冷子捏其耳垂,逗其下巴。抚其脸蛋,拍其腿肚。因他深谙翠兰:面相冷漠,却激情似火。长时间未过夫妻生活,绝敌不过他这套近似下三滥的调情战法。
事实恰如其料,翠兰直觉面红耳燥,“怦怦”心跳。便知心旌已乱,更那浑身发软,无力再战。只好倏地跳出圈来,收了架式,自袖中抽出一个物件,朝正发狠撵来的八戒“刷”地一扔,那物件便似离弦之箭:“嗖—”直射八戒,八戒视之,也“嗖”的一下,疾步后退数丈余远。那物件却像被他吸引,紧追不放。眼见便要到其脚下,八戒见退而不利,只好纵身一跨,远远越过那物件。将要转身站稳,看那物件笑话。那物件却似他一般灵活,竟也转身直冲他来。眼见又要到他脚下,八戒牙一咬,暗发狠道:“我看你有多大能耐。”便不退也不跨了,而左躲右闪,不时还呈“之”字腾挪,反复转圈。可任他像悟空一般“七十二变,”那物件直是“紧咬”不放,步步紧逼。
这场人、物之战,可谓离奇之极。“百官”们直看得瞠目结舌,忍气吞声,翠兰则更在一旁看得直笑。八戒累且不说,心也乱了。不由暗骂:“妈的!啥鬼东西。俺老猪见过恁些妖魔鬼怪,却从没见过你这怪物。”只是骂归骂,而远避之,才为当紧。可怎么避?八戒知只有最后一“招”了。便说时迟,那时快。一跃而起,直上云天。心里说:“我看你还撵得上吧!”欲回头看,岂料刚一转身,那物件竟又撵到脚下。八戒才知:这东西并不像他想的简单。心便更慌,阵式亦乱。哪还顾什么阵法、战法?只是左冲右突,东跑西蹿,疲于奔命。可那物件却像刚才的他,愈战愈勇,紧追不放。真是八戒往哪它往哪儿,八戒怎么跑,它便怎么撵。那“架式,”还真是要不达目的不罢休。
可八戒是人啦!哪经得这般“马不停蹄?”眼见已是大汗淋漓,气喘吁吁。无奈只好又降下云头,落到地上。只是脚未站稳,那物件便“嗖”的一下,到他面前。八戒乍觉双膝一软,便身不由己,面朝如来,“扑嗵”一声,不偏不倚,恰跪在那物件上。低头一看,原来乃一块搓衣板耳!想到神通广大的自己,竟败倒在这个女人用的东西上。八戒真是恼羞成怒,要倏地站起来再战翠兰,却未站起,又“扑嗵”跪下。八戒才知,其乃法物,排除不得,更站不起来。只好伸手去拿,岂料手刚碰到,便连连摆着,“哎哟”直叫,原来手竟钻心般疼。再没“辙”了,便问翠兰:你在哪儿弄这东西赢俺老猪?”翠兰俏皮笑道:“不告诉你。”八戒感觉被她耍了,便指着她向如来告状:“佛佬儿:她使法器。”如来叫他:“那你也使呀!”八戒无奈道:“可俺哪有?”如来便道:“那便是你的‘短板。’因为本游戏只凭你们打斗分输赢,既为打斗,你们便八仙过海,各显神通。并未限制使用什么兵器,和禁用法器呀?”
八戒无话可说了,顿时乍觉浑身疲软,双膝发麻。便问如来:“总不能让俺老这么跪吧?”如来却道:“本佛并做不得主,只问翠兰。”遂商量翠兰:“让悟能起来吧!”翠兰却问八戒:“今天的输赢你服是不服?”八戒心有不甘,但刚才如来已说过了,再辩无理?只好咬牙答曰:“俺服。”翠兰又问:“那俺们的婚复是不复?”八戒心中百般纠结,不知如何答好,便缄口不言。翠兰看出他的不悦,但不道出,只冷泠叫他:“那你就跪着,啥时答了,啥时起来。”八戒心想:“俺这不是自讨苦吃?再说:若反悔刚才的比试,岂不更让人骂俺是那失信之人?”便暗一咬牙道:“罢罢罢!斗不过女人的男人,天下岂止俺老猪一个?”于是便答:“俺复婚。”翠兰显然感动,忙过去双手搀扶他道:“使者请起。”八戒忍着膝盖酸痛,将就被她搀起。正要弯腰揉揉膝盖,乍听菩萨身边叫他:“使者你受苦了。”惊得八戒扭头一看,搀自己的哪是翠兰?而是菩萨。顿时楞了,刚才激烈打斗情景一一清晰浮现眼前,不由暗道:“怪不得……”便指着菩萨大叫如来:“佛佬儿:她弄虚作假。”
如来则叫:“悟能:自古战争兵不厌诈。当场识破,尚可算数。现木已成舟,再言异议,岂不失信?且我等这般大费周章,良苦用心,皆为成就你之好事,你怎就屡不领情?又翠兰对你痴心不改,只为使点儿女人性子,又已知错,你仍这般不依不饶,不是太过?”
八戒缓缓低下头来。如来看得出:他这才真的服了,却又“疼”起他来,便叫:“悟能:其实刚才的打斗,只为打磨你轻率婚姻的性子。而你当初答应复婚的另一个条件,翠兰也已做到。故今日复婚,一定是你心甘情愿。”八戒听得“云天雾地,”抬头问她:“她做到什么了?”如来不答:菩萨则抬头叫:“鹿仙何在?”话音刚落,鹿仙便脚踏祥云,怀抱高能。像送子观音,飘逸祥和,转瞬即来,降落到八戒身边。菩萨便叫原地站着的翠兰:“过来。”翠兰缓缓过去。菩萨接过鹿仙怀抱的高能命她:“你且退去。”鹿仙“窈窕”一跃,踏云飘逸而去。菩萨则将高能递与八戒道:“还不快抱你的儿子。”八戒一听,似振聋发聩,对她一楞道:“啥?俺儿子?”菩萨倒瞅着高能问他:“怎么?难道不像?”八戒这才端详高能,真个是鼻大嘴阔、两耳垂肩。滴溜溜两眼说童趣,粉团团满脸溢嬉顽。道不是八戒,却乃其翻版。“拳打脚踢”欲脱怀,叫人越看越眼馋。
八戒看得心里直痒,梦里儿唤情景亦在眼前,真想叫着“儿呀!”一把夺过,亲吻个够……岂料瞅着瞅着,却直摇头道:“这不是俺儿,俺没这福气。”便要走开。翠兰视之,脸陡地一沉,瞅着他将要“发作,”菩萨却问八戒:“使者如是何故?”八戒只好停了“不满,”叫如来道:“佛佬儿。”又面向“百官”道:“你们给俺评评。”手指翠兰:“俺跟她共同生活恁长时间,为要个娃,一家人又是拜佛,又是行善,却毫无动静。可俺跟她离婚久了,她却给俺生个白胖儿子,你们说:这娃俺能认吗?”
“百官”瓮声又起,却并无一人“伸头”答他,只如来叫:“悟能:你好不识理。殊不知世间万物,交错纵横。一应结果,皆出有因。只是迟早,乃气数定。而迟者久,早则着即。你与翠兰虽离婚有日,却不满一年。你仔细想想:你们分手之前,可曾共寝?”
八戒这才想起:与翠兰最后“那次,”二人虽差点儿打将起来,但翠兰还是流着泪任他“完事……”一股暖流顿时涌上心头。菩萨慧眼,识其心动。趁机将高能朝他一递道:“你再好好看这孩子哪儿不像你?”八戒这才又看高能,那高能竟也乖巧过人:一对黑豆般眼滴溜溜儿寻他。父子目光刚一相遇,数月大的高能竟张嘴便叫:“爹—”声音甜脆,沁人心脾。八戒再不能自已?瞅着高能,潸然泪下,“百官”更是唏嘘声声。唏嘘之余,竞劝八戒:“使者:这孩子可乃你亲生啊!”“使者:你真好福气,令人羡慕也!”“使者:你这孩子非同寻常,将来必成大器……”喜得八戒又“扑哧”笑了,一把自菩萨手里接过高能,看了又看,亲了又亲,还不“住嘴”道:“真是俺儿!真是俺儿呀!”那高能也毫不“认生,”更讨他喜欢,稚嫩双手在他脸上挠来挠去。
如来见“火侯”已到,便叫八戒:“悟能:这一下对复婚可还不悦?”八戒与高能正亲热呢!便脱口答曰:“没有,没有了。”如来知他言于肺腑,便又叫:“翠兰:那你也表个态吧!”翠兰却嗫嚅道:“俺不同意。”“什么?”这可是如来没想到的,不由惊问。八戒也惊得停了与高能亲热,瞪眼翠兰。菩萨更觉翠兰出人意料,便小声叫她:“翠兰,别再过分。”翠兰却施礼于如来道:“回佛祖话,不是小女不谙人情,”指怔怔望她的八戒道:“实在是他同意复婚是被逼所致,而不是自愿。”如来便问八戒:“悟能:听到了吗?”八戒觉得翠兰冤枉自己,便对她激动不已道:“不!俺这回是自愿的。”抱着高能,到她面前道:“你看俺们这是多好的一家儿。”翠兰尚未答应,如来又叫:“翠兰:这一下你没话说了吧?”“不!”翠兰却道:“俺还有顾虑。”如来伸手叫她:“讲来。”翠兰望了八戒,对如来道:“俺相公手眼通天,神通广大。可夫妻过日子,总有‘牙齿咬舌头’时,倘他再不高兴了,又腾云驾雾回到天上,小女不是又只能望天而哭?”如来答曰:“这倒是实话。”菩萨却道:“这却不难。”玉手一伸,唤出搓衣板,递与翠兰道:“届时你只像我刚才一样,朝使者一扔,他便跪下,你不收搓衣板,他便起不来。”翠兰忍住怦怦心跳,接过看着却道:“可这么大,俺咋保存?”菩萨叫她:“莫慌,等会儿我便教你变化口诀。”
翠兰才不问了,对搓衣板爱不释手,八戒视之,喜忧难辨道:“让俺看看。”伸手便拿搓衣板,岂料刚挨到,便像被蛇咬了,连连摆动道:“哎哟!遂直叫:“好痛!好痛!”菩萨想到他刚才打斗时的无礼,便不冷不热道:“还没教你注意事项呢!便自讨苦吃。”指翠兰手中的搓衣板道:“这玩意儿你但碰到,便钻心般痛。所以劝你还是趁早打消非分念头。”八戒觉到不公平,便指着搓衣板又叫如来:“佛佬儿:这不跟当年俺师兄那紧箍咒一样?”如来却道:“悟能:舍此翠兰还拿什么管得住你?”这倒是实话,八戒再无话说。如来又问翠兰:“你可还顾虑。”翠兰的脸“腾”的一红道:“俺不顾虑了。”如来便问:“翠兰、悟能:那这婚……”八戒、翠兰异口同声:“复。”
如来甚悦,道:“真乃天作地合也!”八戒听了问他:“那俺一家儿就走了啊?”如来却道:“慢。”八戒颇不耐烦道:“还有啥事儿?”如来则唤:“法神安在?”空中答曰:“小神在此。”话音一落,两位身着法字袍服的法神便押着财神降落堂前,正气凛然。如来才问看得愣了的八戒:“悟能,可曾被财神敲诈?”望着垂头丧气的财神,被他敲诈的情形又眼前浮现,八戒恨得牙直疼道:“是……”却不由又望面无表情的唐僧了,忙改口道:“不……”“好了,悟能。”如来打断他的话道:“别为难了,你师父已与我检点不是了。”遂对满面愕然的“百官”们道:“昏庸财神,官身不正。亵渎职权,屡屡索贿。触犯天律,辱没佛门。今日作处,以示法尊。并望诸位,以此为镜,同辅社稷,共效众生。”其他“百官”俱施礼曰:“谨遵佛祖教诲。”惟八戒怀抱高能,“扑嗵”而跪道:“多谢佛老儿为俺出气呀!”
太白金星闻之,出班朗声宣布:“财神押下,使者请起。复婚庆典,继续进行。”法神、八戒俱遵命了,太白金星又朗声宣布:“天地为媒,百官证鉴。翠兰、八戒复婚成功,请佛祖致辞。”众人激动,皆望如来。如来巨手只一轻抖,辞文便出。缓缓展开,宏声而念:“盘古开天(地),生灵起源。天工开物,万物繁衍。天壤虽别,息息却关。天地一统,福祉永远。翠兰、悟能,前世姻缘。命运多舛,俱受磨难。畸形结合,被迫离散。初心不改,望眼欲穿。功成悟能,方得团圆。针芒性格,婚姻生变。纵人撮合,只手不牵。天地相佑,琴瑟复弹。天堂典礼,百官证鉴。幸哉夫妻,终结理连。尤望自此,齐眉举案。共建天地,美好家园。辞毕,巨手又一轻抖,辞文便自收起。太白金星又出班宣布:“婚礼成,歌舞起,致谕书,送人归。”“哗—”仙乐瀑泻,舞女蝶出,载歌载舞:“星转斗移沧桑变,歌舞升平共骈阗。人间天上皆盛世,西游神话有新传……”伴随这激动人心的喜庆,如来叫:“翠兰、八戒:回去过你们的好日子吧!”观音菩萨听得,玉手朝八戒一家一指,一朵硕大盛开莲花便恰巧落到他们脚下。观音菩萨手又一指,那莲花竟似一朵祥云,载着八戒一家腾空而起。玉帝怀抱谕书来到如来右侧,缓缓展开,朗声宣读:“告谕天下夫妻,婚姻来之不易。无论为夫为妻,皆要百般珍惜。生活相互帮扶,还要用心体恤。关系但若紧张,双双冷静处理。切勿一时呈性,动辙即把婚离。夫妻不离不弃,家庭社稷安宁。”
玉帝“声中,”八戒携全家飞离西天佛地,飞过广寒宫前、飞越浩瀚西海、飞过此前他往返于高老庄、天界的所有必经之地,更飞过八戒他们西天取经时所经过的不少地方。故地重逢,眼望足下那曾逢凶化吉、一路汗水的田园山水,携妻抱子的八戒感慨陡生道:“想不到俺老猪也有今天。”翠兰听了,乍想到自己不辞而别直到今日,家里肯定忧心如焚,便叫他:“快走吧!还不知俺爹爹操心成啥样儿呢!”
高太公见时日一天天过去,仍不见翠兰他们回来,这才着实心慌起来,便急急唤来高才、婵儿,心绪烦乱问道:“小姐、小少爷至今不归,你们也不操心?”高才、婵儿相对一望,都好委屈。高才更是抢着叫他:“老爷:你冤枉人。想当初‘事儿’一出来,我们便着力寻找……”婵儿更忍不住打断他的话,将高太公一指道:“当时你也是坐在这儿,却叫我们‘再等等看,’我们才不找的,但我们却一直记挂在心上。”将高才一望道:“刚才我们还在担心这事儿呢?可你现在倒埋怨我们……”至此再说不下去,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。高太公才知自己“过”了,便道歉道:“对不起,是我一时性急。”遂跟他们商量:“那咱们现在啥都不说了,赶紧叫上所有家丁,四处找去?”婵儿咕叨道:“都过去恁久了……”再不说了。高太公知她没说出的是什么话,心事重重道:“不管多久,是死是活都得有个明白。”说着倏地站起,叫他们:“走,咱们现在就分头找去。”
三人正欲出门,家丁随旺逃命般奔来。也不顾礼数,便嘎然止步。手捂胸口,气喘吁吁直叫:“老……老爷……”高太公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,抬手指他,话未说出,高才倒叫:“随旺:莫慌,啥事儿慢说。”随旺手指门外,仍气喘吁吁道:“小姐……小姐……”高太公他们顿时一惊。婵儿到底年青,反应快。脱口便问随旺:“小姐怎么了?”随旺像说不及道:“外……外面……”高太公哪还再问?拔腿便走,却一个踉跄,险些摔倒。高才他们忙过去用力搀住。高太公却指着外面,急叫他们:“快……快……”
高才他们几乎是架着高太公转瞬出门,翠兰他们则正被看热闹的乡亲们一路簇拥,沿门前的卵石铺路,春风般来。亲人相见,悲喜交加。翠兰乍见高太公被人搀着,满面憔悴。不等近前,便大叫着“爹—”而奔过去,扑到他怀中哭道:“你老了许多呀!”高太公轻轻抚摸着她,泪如雨下道:“儿呀!爹不是想你想的吗?”婵儿见高能已在八戒怀中睡了,便叫高才、随旺:“扶好老爷。”放下高太公,急忙过去抱过高能,疼爱不止。八戒才有机会到高太公面前,“扑嗵”一跪道:“小婿向岳父大人请罪。”高太公忙轻轻推开翠兰,躬身搀他,破涕为笑道:“肾婿快起,回来就好,说什么罪?”八戒才站起来。高太公望了身边抹泪的翠兰,和婵儿怀里熟睡的高能,忧虑乍起,便试问八戒:“但不知相公这回回来是小住,还是……”八戒知其所忧,便脱口答曰:“俺这回回来就不走了,伺侯你老人家安享晚年。”高太公想到他手眼通天,小小高家庄岂能容得?便忧心仲仲道:“只怕老夫没那福气。”翠兰看出他之忧虑,瞥了八戒,胸有成竹道:“爹爹放心,这回他再跑不掉了。”
高太公料翠兰在说笑话,便正色问她:“啥时你也学会跟爹爹说话没正形的?”八戒忙劝高太公道:“她说的倒是实话,那佛佬儿、菩萨就怕俺赌气又跑,便给了她一个管俺的法器。”高太公见他并非像说笑话,不知是为了验证,还是要看“稀奇,”便问翠兰:“在哪儿?俺看看。”翠兰也不多言,自口袋里掏出一个蚕豆般大小的东西,望着念念有词了,抬手朝八戒一扔,八戒猝不及防,跳起来便躲道:“娘子咋能随便乱扔?”话刚说罢,那物件便“嗖”的一下,变作一块搓衣板,径到八戒腿前,“啪”一落地,八戒便身不由己,跪到上面。在场人等,莫不“傻眼。”高太公却疼八戒,便叫翠兰:“有便有了,安能乱用?”翠兰忙念口决,那搓衣板便径回口袋里,八戒才站起来,揉着膝盖道:“哎哟!好痛,”回到高太公他们面前。高太公愈疼八戒,便教训翠兰:“你那脾气也着实要改。”翠兰施礼答曰:“孩儿记得。”
八戒甚感高太公开明,便由衷对他道:“今后俺就是你儿,你老人家但有所求,就对俺说,俺一定尽力满足。”高太公望了翠兰、高能,又望在场的所有乡亲,“唉”的叹了,对八戒道:“俺一生勤俭持家,积德行善。而今已是家境殷实,儿孙满堂。”指他与翠兰道:“只要你们夫妻和和美美。又指众乡邻道:“只要俺高老庄平平安安,俺就再无它图了。”“好!”乡邻们齐赞。高太公乍又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,便大叫高才:“快置办酒席,俺请全庄人喝顿喜酒。”八戒却问:“善场还没撤吧?”高太公一楞,问他:“啥意思?”八戒望着所有人道:“是高老庄的水土养育了翠兰,俺才能在这儿娶妻生子,所以这顿喜酒理当俺办。”便叫:“乡亲们:给俺个面子,善场宽敞,都上那儿喝俺喜酒去!”乡亲们无一跟高家“生分者,”俱要答应,高太公又叫:“那俺们这就走?”乡亲们都像过年似的,异口同声:“好!”
全庄人遂像一大家人,扶老携幼,说说笑笑着朝善场去。
伴随全庄人去“善场”的脚步,玉帝宣读谕书的声音仍在空中迴响:“告谕天下夫妻,婚姻来之不谕。无论为夫为妻,皆要百般珍惜……
起笔于2016年初
脱稿于2017年1月25日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