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忠犬黄苍》：忠犬（资料图片）

《南史》（资料图片）

段明贵

襄阳是一片神奇的土地，这里流传着很多传奇故事。在这些故事中，有斩蛟勇士、杀虎巾帼、殉情贞女、事亲孝子、报恩神龟、救主义犬……其中的虎皮美女、回文璇玑、侯门似海、无双传奇、根枝连理等故事，更是流传至今，影响深远，有的还被改编成戏剧，至今仍活跃在舞台上。

忠犬黄苍

南朝梁有个襄阳人叫张彪。梁武帝的侄子贞阳侯萧渊明即帝位，任张彪为东扬州刺史，并赏给他仪仗乐队。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摇身一变成了一州长官，张彪家里的钱财多得用不完，乐声昼夜不息。

承圣四年九月，陈霸先在京口举兵，把萧渊明赶下台，拥梁元帝萧绎第九子萧方智登基称帝。陈霸先总摄梁朝军国大事，王僧辩被陈霸先勒死，张彪也成了陈氏剿灭的对象。

这时，陈霸先的侄子陈文帝陈蒨占据了震泽（今江苏苏州吴江区西部），将要到会稽（今江苏苏州），张彪派遣沈泰、吴宝真退回扬州，保卫扬州城，张彪随后跟进。谁知道沈泰等却反叛了，迎接陈文帝入城。张彪趁陈文帝还没有来得及稳定下来，翻过城墙进入扬州，于是陈文帝退出扬州，张彪重新控制了扬州城。沈泰向陈文帝建议说：“张彪的一家大小都在香岩寺，应该去把他们抓住。”陈文帝立即派人去香岩寺，把张彪的家人一网打尽。张彪手下部将申进又暗地里和沈泰勾结，也背叛了张彪。在沈泰和申进的内外合击下，张彪败走，扬州城回不去了，只好占据扬州城西山楼子，他的弟弟昆仑和妻子杨氏也逃出来，在西山楼子与他会合。这时，张彪身边只剩下数人追随，但张彪疑心他们不忠，就把他们都遣散了，唯有弟弟、妻子和平常所养的一只叫黄苍的狗跟着他，不肯离去。

看看众叛亲离，张彪与弟弟、妻子和黄苍一起退入若邪山中。张彪的妻子很漂亮，沈泰一直在打她的主意。为了得到这位绝世美人，他就劝说陈文帝，派遣章昭达率领千兵去抓张彪。抓他的人来到时，张彪正在睡觉还没有醒，黄苍惊觉，大叫起来，并且咬住一人的喉咙把他咬死了。张彪拔刀对那些追杀他的人说：“你们怎么忍心来做这等恶事？你们要杀我就砍下我的头，我绝不会活着去见那个陈蒨。”来抓他的人说：“你如果不肯去，那就在这里受死吧！”张彪知道自己难免一死，对妻子杨氏说：“我不忍心让你落到他们手里，现在，我先杀了你，然后我跟着你死。”杨氏伸长脖子等着他动刀，毫无畏惧之色。但是，张彪却下不了手。张彪他们几个跟来抓他们的人一起走到一个平地上，张彪对来抓他们的人说：“你们不是要我的头吗？请杀吧，但我的身子是不能跟你们去的。”然后，大声与妻子告别说：“从此生死两别。你如果能见到沈泰、申进，就为我捎去一句话，谁胜谁负还没有分清，咱们在阴间还会相逢的！”

来抓他们的人知道不能把张彪活着带回去，就把他和他的弟弟一起杀了。黄苍守在张彪的尸体旁边大声哀嚎，在血泊中走来走去，一副非常悲伤的样子。在杨氏的请求下，章昭达为张彪立了坟茔，黄苍伏在坟茔间，哀嚎着一直不肯离去。

（参考书目：南朝·李延寿《南史》卷六十四）

烈妇杨氏

张彪的妻子杨氏实在太美丽。陈文帝也有心要娶她。派去抓张彪的人出发时，陈文帝亲自交代，要好生照顾杨氏。因此，这支杀张彪的队伍，对杨氏很客气。张彪死后，章昭达见了杨氏，倒身便拜，对杨氏说：“文帝打算迎娶你当一家之主。”杨氏突然不哭了，请求昭达为张彪立一座坟茔，昭达爽快地答应了。

杨氏在张彪的坟前跪拜后，跟随昭达离开山里，在走过自家门前时，她说：“这些日子辛辛苦苦，请暂且让我进屋修饰修饰。”昭达再次爽快地答应了。

哪知道杨氏一进屋，就拿起一把刀，先割下自己的头发，又自毁容颜。幸好及时被人发现，才没有生命危险。

杨氏又哭又闹，发誓不再前进。没办法，下人快马加鞭报告了陈文帝。文帝想不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刚烈，长叹一声。想了想，安排杨氏出家为尼。

大概是杨氏过于出众，即使当了尼姑，还是有人打主意。看上她的人是陈霸先的手下，他要娶杨氏为妻。当媒人告诉杨氏的时候，杨氏坚决不从。为了抗争，她转身跳进井里。人们七手八脚地把她打捞上来，杨氏已经奄奄一息。

因为天气太冷，人们点燃火堆，给杨氏取暖。杨氏苏醒过来，站起来又纵身跳进火堆里。

壮士张彪、烈妇杨氏、义犬黄苍，襄阳人一家出了三个传奇，让人惊叹。

（参考书目：南朝·李延寿《南史》卷六十四）

应声即吮

柳霞本来是河东解县（今山西临猗临晋东南）人，曾祖柳卓任晋汝南太守时，从本郡迁居襄阳。柳霞从小就爽朗俊逸，超绝清高，年纪很小却有成人之美的雅量。喜爱文学，一举一动都合乎规矩。

梁西昌侯深藻镇守雍州（治襄阳）的时候，柳霞十二岁，小小年纪就懂得按民间的礼仪，去拜见辈分或地位比自己高的人，仪表端庄严肃，举止安详文雅，深藻对他很是欣赏。一次，深藻想试试柳霞，就派身边的人故意去踩踏他的衣裾，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。只见柳霞慢慢地往前走了走，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。

柳霞有志向和操行，当初做襄州主簿的时候，他的父亲在扬州逝世。他从襄阳到扬州奔丧，只用六天就赶到了。途中，他怀着十分悲痛的心情赶路，到了扬州，人憔悴得变了形，连熟人都几乎认不出他了。后来，他奉丧溯江西归，中途忽起狂风，恶浪翻滚，船上的人你看我，我看你，都惊恐得面容失色。柳霞抱着棺木失声大哭。也许是他的孝心感动了天地，片刻之间，风止浪平。

柳霞的母亲曾经乳间生毒疮。柳霞请医生来医治，医生说：“这病没有什么药可以医治，唯一的办法，就是让人把毒疮里面的脓吮吸出来，这样，或许可以稍微止一下痛。”柳霞听了，立即跪在母亲面前吮吸毒疮里的脓。没过多久，母亲的病居然好了。人们都认为这是柳霞的孝心感动了神灵所致。

（参考书目：唐·令狐德《周书》卷四十二）

绣凤成仙

晋代襄阳蔡家有个姑娘,人们叫她蔡女。蔡女从小就心灵手巧，善于刺绣。她绣出来的花呀、鸟呀，跟真的一样，左邻右舍都夸她手艺好。

有一天，忽然来了一位老人，请求蔡女绣两只凤凰。老人一面看蔡女刺绣，一面站在旁边指点。凤凰的身体和尾巴绣好了，五彩斑斓，非常醒目。老人又指点刺绣凤眼。不一会儿，蔡女把凤眼绣好了，凤凰立即腾空而起，在天上飞舞起来。老人和蔡女各乘着一只凤凰，升空而去。

凤凰飞到襄阳城南，降落在南山的林木之上，从此，人们就把这座山称为凤凰山。后来，人们在凤凰山下设置了凤林关，在凤林关的南面建筑了凤凰台，并在蔡女住过的地方，设置静贞观，在静贞观中有蔡女成仙的画像。

（参考书目：唐·杜光庭《仙传拾遗·蔡女仙》）

水井更名

开元二十二年，唐朝初置十道采访使。韩朝宗以襄州刺史之职，兼任山南东道采访史。

襄州南楚故城（今襄阳宜城楚皇城）有口昭王井。传说，因为楚昭王是个昏君，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井也不好，谁吃了这口井的水就会死。所以，过路的人即使渴得要命，也不敢取昭王井的水喝。

韩朝宗到襄阳后，经过认真调查和试饮，发现这个传说没有根据，井中水不仅没有毒，而且味道甘美。为了解除人民的疑虑，他装模作样地给神写了一封信，让神来改变这种状况。自此后，人们吃这口井里的水，不仅不会丧命，而且还可以消除病患。人们为了感谢韩朝宗，就把昭王井改名为“韩公井”。

（参考书目：宋·欧阳修 宋祁等《新唐书》列传第四十三）

虎皮美人

唐玄宗开元年间，有一个姓崔的书生去参加科举考试，经过襄阳铁佛寺时，天已黑了，他打算住下来。这时，只见一只虎走入寺来，脱去身上的皮，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姑娘。姑娘走上前，向崔生表示爱慕之意，并自称居住在山下，愿意跟崔生结成良缘。崔生见姑娘既美丽又温柔，就与姑娘亲亲密密地住在了一起。

过了几天，崔生偷偷地去找姑娘的虎皮，发现虎皮就在井边，他就把虎皮丢进了井里，姑娘找不到虎皮，只好跟崔生一起到京城。崔生中举，被朝廷任命为县尉，后来又转任为县尹，前后六年，女方为书生生了两个孩子。

后来，崔生在回归官府的时候，又一次经过铁佛寺，他想，女方跟着他已经这么多年，而且有了孩子，想必离不开自己了，就把将虎皮丢进井里的事告诉了她。女方很高兴，让崔生把虎皮取出来。那虎皮居然完好无损，女方往身上一披，立即又变成了虎。虎大吼了几声，依依不舍地望了望两个孩子，跑进山里去了。后来，襄阳人就把这口井叫“虎皮井”。

（参考书目：清·王万芳《襄阳府志》卷四十杂识）

来源：《襄阳日报》（2021年12月17日第15版）

（编辑：张紫悦 审核：刘明）